我最近看書評和影評,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很多人都會通過自己的生活經驗,去分析故事的可能性。一個作品的故事在他們世界中發生的可能性較低、偏離他們的生活更遠,這樣的作品就是不好的、充滿妄想的。甚至一些故事,我已經覺得真實得就像在我身邊發生過,他們依然會根據個人極其受限的生活經驗,將這些作品斥責爲胡編亂造。換句話說,他們對作品的理解,就像很多人對政治、友愛的理解一樣,完全建立在同理心上。好像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另一些過着不同生活、想法迥異的人,這些人不但是罪惡的,甚至是虛假的。這種對同理心的訴求,營造了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使人無法直面自己世界之外的世界,定要將其描繪爲不成熟的想象、惡意的修辭、或者蓄意的誇張。當然,最不幸的是,很多人意識不到這種對同理心之渴求將自己束縛在狹窄的生活空間中,以爲人不過都應如此。作爲一個在這些人眼中虛假的人、喜歡誇大其詞的人,我到底以怎樣的形象存在於他們的建構中呢。我可能永遠無法搞清楚這件事,只能繼續當一個虛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