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22日

下一个十年

  去年自欧洲回到故乡之时,还是颇有些落寞的。这落寞的生起,在于父母没来由地天天念叨对我找的破工作不满意,我应该继续留在欧洲云云。使人落寞之处不在于父母的不满,而是经过了二十年有意识的自我训练,仍然无法毫不动心地任由他们叨唠,而我自可吃茶去。坐在我自己的屋子、或中学时代长时间关起门来一个人学习和游戏的书房中,看着四周围堆满了从小买来的书,那种落寞就自然而然地长大了。书我大部分读过了,尤其是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倾尽心血,以自己定慧之顶峰终于学会的,可然后呢。少年时以为这些书可以构筑起我的宫阙,然而如今这宫阙去哪里寻找呢。它终于碎落一地,只有一片片狼藉的残垣断壁而终归尘土,还是早已在某处落成,而我竟不知其何在呢。又想回到小时候曾帮我安定心猿、不让它大闹天宫的那些庵观寺庙去,却发现小时候在其中求来的正法,早已消失不见,只看到一群群的游客拍照、打卡、叽叽喳喳。如果小时候的我来到的竟是这样的地方,会如何呢。没有人做错了任何事,只是我的落寞终于变得难以自已了。

2023年5月27日

逃離語音中心主義

  寫這篇文字的初衷,是爲了回答一個朋友問我的關於『語言和數學』的問題。所以這是一篇嚴重跑題的 0 分作文。讀者就不要在意其語言是否符合現代漢語規範,標點符號是否由我自己重新發明這種小問題了。反正不能比 0 分更低。

2023年4月19日

觀所緣緣論的隨筆

  突然發現陳那在觀所緣緣論裏面討論了一個非常廣義相對論的問題。我們按照廣義相對論,假設一個具有某種物質分佈的帶度規的流形作爲我們的時空來說一下。

  

  觀所緣緣論討論的主題換到物理裡面說的是,人們根據什麼共許地定義了瓶子呢。

2022年5月12日

中年顽固

  因为我已经到了自己刚记事之时、我父亲的年龄,而我的社交圈的主要成员,也大概到了这个年龄,所以我们的种种行为,都不免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父亲。有些我小时候盲目归因于『传统文化』『大家长制』『中国特色』的东西,如今看来,反倒是一种普世的『中年顽固』。我和他们一样都有中年顽固,可能有些许不同的是,我更愿意努力改一改这个中年顽固,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似乎可以让我更像十几岁的我,给自己一种还年轻的心里安慰。而更多人是以中年顽固为自豪的,觉得这代表着一种成熟。

2022年2月22日

见面之情

  我从 2008 年 8 月开始用豆瓣,还时候还是 16 岁。一晃 30 岁了。在 2015 年的时候,关注我的只有五百多人,自己也只关注了几十个人,大部分人[> 90%]要么线下认识,要么已经在豆瓣上互动了 5 年以上,准备在线下认识一下,但没有碰到好机会。和现实中一样,我尽量不主动认识任何人,无论他长得漂亮,学识渊博,还是有广泛的影响力,因为处理人际关系我很不擅长,也没有兴致。

2022年1月28日

餐桌与互联网

  我用飯桌這個比喻來討論互聯網,已經很多次了。因為一次次有人來用相同的論調給一些奇怪的行為和思路塑造正當性,包括但不限於「你在公共空間說話,所以你的個人看法就等於給別人提要求。」「你在公共空間說話,所以你想表達的含義你沒有解釋權。」「你在公共空間說話,如果引發了誤解,那麼是你的問題。」等等等。這些因為『在公共空間說話』而形成的推論沒有一個有腦子的。

2021年6月4日

信息战争

  如往年,今日正宜写点什么。

  

  有一种观点认为,资本正在压缩普通人的生活空间,人们不再有自己的、私人的生活空间,甚至不再认为自己需要这样的空间。房子太小就逛逛商场、上上网。无论是去城市里的公园、规划过的景点,还是驱车去很远的、自认为是原生态的地方,依然往往还是有许多同路者,看了同样的教程、遵守同样的路标、走着相似的路线。这种看法很像是上个时代的左派控诉资本主义的陈词滥调。我个人并不觉得资本、或资本主义值得控诉,也不觉得道德批判对于解决现实问题,真的有什么帮助。但是,应该没有人否认,至少其描述的现象是真实存在的。这个空间的问题,在因互联网普及、而导致信息爆炸的时代降临后的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中,已经有了新的形式。不但现实中的空间在被压缩,连人们在信息世界中的空间也在被压缩。人们可以接收什么样的信息,可以理解什么样的信息,可以对外传播什么样的信息,都逐渐被限制在了一个越来越狭小的空间中。

2021年6月2日

移动版 Firefox 的配置

  努力还原一下 2008 年我还在用 N81 之时,我在手机上用的豆瓣网。努努力,还有可能让 2021 年比 2008 年稍微好一丢丢。这显然是很讽刺的一件事,然而没有办法。以下内容和 iOS 及 Safari 有关,但是 iOS 和 Safari 用不了。所以纯粹 iOS 和 Safari 的用户就别看了。

2021年2月25日

关于饮食的随笔

  最近发现很多人喜欢用传统和现代来搞对立去理解问题,实际上这个理解模式很可能错了。比如人们其实可以敏锐地捕捉到,大的菜系比如法餐、意餐、川菜、鲁菜、粤菜、淮扬菜,本质不是地方特色菜式的集合,而是一种技法传承。而其名字,往往标示的只是该技法传承的起源,而那都是起码两百年前的事了。因此,有的人是一个系统性的技法传承培训出来的,尽管看起来是有明确师承关系的传统行业,反而训练很系统。相反,另一些厨师是在餐饮业摸爬滚打出来的,在不同餐厅工作,就学那个餐厅的技法。会做什么就做什么,慢慢越会越多。两种途径都有很出色的厨师,尤其后者往往更懂得捕捉市场的口味变化。但是不能说前者就是传统的、老旧的,后者就是现代的、餐厅本位的。比如老饭骨的大爷,同样谈到中餐的传承[有视频],就会明确说鲁菜、淮扬菜、粤菜、川菜,选一个把技法的基础打好,然后旁通其它菜系、乃至西餐,最后去当地考察、进一步理解当地的风土和饮食特点,以及原始食材的特性。可以说他代表的就显然是前一类厨师的学习途径。他自己虽然是纯正的北京人,却是学淮扬菜出身的,然后接受了北京饭店的谭家菜传承。谭家菜实际上是用鲁菜技法做粤菜风格的菜式,是广东人在北京工作期间让大量鲁菜厨师根据广东的饮食习惯和菜式风格改良出来的[麻烦再问鲁菜和北京有什么关系的直接去我的主页把我拉黑,谢谢。无法交流]。淮扬菜从开国第一宴起,就是国宴菜,所以在北京至少有 70 多年很严谨的技法传承,而绝不只是扬州人在北京开的地方特色。实际上,这个技法传承远不只 70 年,起码能追溯到晚清。再比如老饭骨的二伯,是跟庹代良学的川菜,和其子辈也一直关系比较好,互有切磋。谈及二十世纪的川菜,恐怕罗国荣、伍钰盛、庹代良、陈松如都是绕不开的名字。今天人们管他们徒子徒孙做的东西叫『京派川菜』、『改良川菜』,恐怕没什么道理,纯粹是一种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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