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一〇六
真正關心隱私的話,甭管 iOS 還是 android,用 pwa 和小程序乃至網頁替代 app 就是最好的保護隱私的方法。當然沒多少人會真的這樣去選擇,但關心隱私的逼還是要裝的,顯人進步。app 是萬惡之源。對於充分相信的 app,應該給桌面級甚至 ROOT 級的權限。對於不放心的 app,趁早轉到 web 的超低權限去。
真正關心隱私的話,甭管 iOS 還是 android,用 pwa 和小程序乃至網頁替代 app 就是最好的保護隱私的方法。當然沒多少人會真的這樣去選擇,但關心隱私的逼還是要裝的,顯人進步。app 是萬惡之源。對於充分相信的 app,應該給桌面級甚至 ROOT 級的權限。對於不放心的 app,趁早轉到 web 的超低權限去。
在我的線下社交圈裏面說,爲自己選擇才表示個人意願,爲別人選擇都是 bullshit,幾乎百分之一百不會遭到反駁。所以生活舒適度很高。你問『城市發展』和『低房價』二選一,估計選後者的多。真每個人自己用腳投票,看看北京上海的人口,就知道哪個真香了。。。爲全民選擇,和爲自己選擇永遠不一樣的話,就多反思一下。這是個大問題。
很多人熱衷於社會化撫養的人,對於儲備社會的多樣性、以應對不同的風險和挑戰、缺乏基本的認知。所以幾乎所有社會化撫養的支持者,都是建構理論的支持者。他們骨子裏認爲,有知識、有文化的人能進行一種最佳化的上層設計,超過個體的自主選擇。他們推動這種上層設計的理由,一定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的自主選擇很糟糕』。這種能意識到別人的無知、卻意識不到自己無知的認知傾向非常危險。大多數支持社會化撫養的人,不會關心,如果犯了『社會集體性』的錯誤怎麼辦。好像這個決策一定英明、一定可靠。在經濟上很多國家都證明過『社會集體性』的決策可能出現嚴重錯誤。在未成年教育上,我覺得很多國家的集體性錯誤決策,快在目前 20 多歲這代人、成爲社會中堅後、體現出來了。到時候人們就會重新思索,是不是『小共同體獨立決策』的抗風險能力更好。
在很久以前,我成了一個很徹底的多元文化反對者。因爲我那個時候意識到了,現代語境中的多元,是對一種既定不同文化羣體的治理技術,而完全不關心多元生長的基本條件。假如以犧牲多元生長爲代價去維持多元文化,那麼多元的意義就喪失了。現實中的多元文化,爲了讓 A 和 B 維持表面上的和諧共存,一定會要求 A 和 B 分別穩定在某被設計出來的改良版本 A’ 和 B’,以形成一個穩定的 A’ + B’ 多元文化氛圍。現實是,A 和 B 的競爭和互相消融,會帶來的是 CDEFGH。而這種生長性,才是我所關心的多元性。只有這種生長性,才爲人類無知且自大的建構、抵抗風險。
現在看絕大多數成人向遊戲,都感覺特別低齡,有種糊弄孩子的感覺。可能確實是已經變成老逼了。。。
想到,別人的 github 出現一堆 activity 記錄,說明他們勤奮工作了。而我的 github 出現一堆 activity 記錄,說明我又上網摸魚瞎嗶嗶了。
我有個朋友,怹特別熱衷於用自己的標準去指責別人對不同群體雙標。當別人努力向伊闡釋自己的標準時,怹又覺得那是為雙標找借口。雖然我不可能去改變這樣的人了,不過還是希望人們從小能養成習慣,去尊重他人之個人準則、也尊重他人表達其個人準則的開放條件。而不總是用自己的想法去裹挾他人。就算想批評別人雙標,也問問別人的標準是什麼。確定別人沒有一個一致標準了,再去指責不遲。
中國關於 CEPC 的爭論很多。嚴格來說我沒有資格討論這個問題。因爲在對 DESY 和 CERN 的相關工作進行觀察之後,我發現自己連他們在做東西的 10% 都不夠了解。那麼讓我通過這不到百分之十的了解,去評估值不值,就強人所難了。當然,我還是有資格反駁一下楊振寧這種、教實驗物理學家怎麼做實驗、的理論物理學家的。即使是還在一線工作的理論物理學家,即使他是愛因斯坦,也沒資格指導實驗物理學家怎麼做實驗、做什麼實驗。更不要說一個已經不在科研一線頻繁發表論文的理論物理學家。從個人的工作角度說,我是做暗物質模型的。有 LHC 的數據,我可以用。有 CEPC 的數據,我也可以用。都沒有,還有直接探測、間接探測的數據可以用。有的是暗物質探測衛星、宇宙線探測器、暗物質探測器在建設和使用當中。所以說,我碰巧接觸了一下高能實驗,但算不上多麼懂這些實驗,也不指望他們吃飯。其次,據我所知,目前高能實驗從業者可以在自己工作生涯的任何時期退出物理,立刻就能找到工資數倍於科研機構的程序員或金融業工作。認爲他們想訛那一點點政府撥款是沒有道理的。我認識的每一個做高能實驗的人就業前景都一片光明,根本不存在爛在學術界的冗員問題。因爲高能實驗的人會用大量的複雜統計軟件和模擬軟件,現在還要用到大量機器學習,這些都是有相當開闊就業市場的工作積累。我有一次想去 DESY 面試一個職位。這個職位在 DESY 這個曾經的加速器裏面,但內容卻是給生物醫學成像、加速器模擬、探測器模擬做機器學習工具包。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對撞機,哪怕是一個廢棄的對撞機,對於多麼龐大的研究領域有集羣效果。很多人總是說美國已經放棄了對撞機項目,但實際上美國建成過對撞機,只要是建好的、能用的,如 SLAC,至今仍在很多不同領域保持着極高的產出。比如我一直有關注 SLAC 一個組在做的激光實驗,他們爲驗證高能 QED 的相關理論提供了實驗基礎。一些人覺得 CERN 的很多貢獻,即使沒有 CERN,也會出現。比如 CERN 帶來了互聯網。其實沒有 CERN,人們也有建造互聯網的技術。但哪個公司會主動去修一條從康奈爾大學到歐洲大陸的跨海網線呢。因爲高能實驗的需要,推動了第一條洲際網線的建成。從此人們了解了建設成本、實際效果、相關風險,所以後續的互聯網鋪滿了整個世界。可以看出,認爲在這個過程中,CERN 沒有起到作用,等於在說『金融沒有用』。CERN 實現的是一次對洲際互聯網建設的融資,這種融資因爲不確定性、應用前景問題,在純資本投資中,不一定能成行。不是技術達到的產品,就都能變成實際市場中的產品。實際上在 CERN,可能已經有一半以上的研究和應用、與高能物理、發現超對稱粒子沒有什麼關係了。比如在 2018 年,CERN 首次實現了 3D 彩色 X 光成像。而我要面試的職位,正是要爲這類、加速粒子、穿過人體、生物成像提供一些計算機工具。只不過我去的德國電子對撞機,比不上 CERN 和 LHC 罷了。我之前一直好奇,爲什麼高能所不去介紹這些跟理論物理、高能實驗不相關的,對大衆更有幫助的研究項目呢。後來我明白了,他們也不懂。真正做高能實驗的人,也不一定能把 CERN 的項目的 20% 搞清楚。有大量的生物學家、化學家、工程師、乃至環境科學家都圍繞在 CERN 形成研究集羣周圍使用 LHC 的相關設施進行科研工作。如果問高能所的人 CERN DESY SLAC 目前都有哪些應用,除了高能物理相關,他們其實也說不清楚有哪些研究在被進行,只能說一句『有很多下游研究方向』。造成這種事實的原因,在於中國壓根沒有這樣的科研機構。隨口說了幾句,其實很多聰明的人應該已經明白了。CERN 這樣打着基礎物理旗號的研究組織,其實等於在用『探索基礎物理』進行融資,是一個金融項目。其涉及的產業、研究方向太多,根本就不是侷限於高能物理了。因爲中國目前缺乏這樣的研究機構,所以應該多於關注 CERN 目前有的相關研究組織,以及各種不同方向的成果。實際上 CERN 催生出的產品實在太多了。ROOT 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統計工具。indico 是一個好用、易上手的會議網站平臺。inspire 是目前我用過的最好的文獻索引系統。成熟的 arxiv + 審稿並行制,平衡了學閥和同行評議。也包括集中了世界各地科研機構老舊電腦計算能力的格點計算中心。CERN 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科研平臺和學科集羣,即使我們沒有能力再去組織起另一個 CERN。其強大的組織力、科研集羣效應,依然值得後代的研究者所特別著眼。至於建造 CEPC 值不值,建議先花點時間瞭解下 CERN 的人、DESY 的人、SLAC 的人目前都在做什麼。這也正是我在做的事情。
因爲對目前的媒體和社科工作者的普遍工作能力感到絕望,所以我花了點時間自己觀察很多彈幕和一些政治無關論壇、羣組,以及新聞渠道中的各種評論,以求思考一下目前被稱爲『粉紅』的、或『民族主義』的那些輿論傾向。據我的觀察,『粉紅』和『民族主義』都不是很恰當的描繪當下這股輿論的好詞彙。『粉紅』一詞中包括『紅』,那麼一定是代表着對『中國共產黨』所推行的一系列『馬克思主義』政策感到歡迎。比如工業黨可以屬於『粉紅』,因爲他們既不是黨內的『赤紅』,又堅持『唯物史觀』和『階級分析』,故而『粉紅』自然是名其固當的。又比如皇漢可以屬於『民族主義』,因爲他們在積極通過歷史素材去建構一個自炎黃而至今的『漢民族』。爲了這種建構,他們要從飲食、服裝等生活習慣的各種細節上去創造『民族特徵』。但是在最近的 NBA 事件和各種中國一點也不能少事件中,全網空前強大的輿論基礎顯然不是『粉紅』和『民族主義』。當然,互聯網知識分子的思維能力,往往止步於隨便找個詞發泄一下情緒,而很少認真花時間把一個問題的具體範疇討論清楚。據我觀察,這部分輿論,其實來自於一種很樸素、很廣泛、遠遠比『紅』和『民族』更有傳播性的思想基礎。那就是一羣接受了百年屈辱史觀的人,在中國快速上升影響力的基礎上,有了一種不接受那些屈辱重新出現的反抗意識。換句話說,對於根本就不懂某某主義的普通人來說,他們覺得曾經的列強國家的民衆討論發展中國家的主權問題是帝國主義、殖民主義的延續。故而這種行爲刺痛了他們對屈辱的記憶。所以這件事就像在美國談論黑鬼一樣,是對一些人的內心中的屈辱的刺痛,而不是政治意義上、文化意義上的某某主義。基於這種心理,越獲得社會資源、越足夠強有力的中國人,一旦具有這種心理後,越可能給予強力的回擊。換句話說,比起『發展了中國經濟』,中共有一個更核心的執政合法性來源,即『建立了獨立自主、脫離別國干涉的中國』。從相反的角度講,正是因爲有百年屈辱的民衆心理基礎,越是訴求外部干涉的政治運動,在中國越缺乏民衆的輿論支持,同時也會不幸地越鞏固中共的統治基礎。相反如果去講『唯物史觀』『階級分析』『均貧富』這些馬克思主義的、或者泛左派的各種紅綠價值,反而都不會有這麼強的輿論基礎。搞清楚了這個事實,就會發現,目前的 NBA 等一些列事件,被錯誤地包裝成了『價值觀』問題或『意識形態』問題,而它其實是個簡單的 CoC 問題。換句話說,在公司中說 black 是不好的,理由是冒犯了一部分人,說 bitch 是不好的,因爲也冒犯了一部分人。這種『冒犯』確實是經過政治運動的武裝而產生的,但並不是真正有什麼政治內核的,也可以說是人類沒事找事的產物。因爲被奴役的歷史,被作爲男權附庸的歷史,被化學閹割的歷史,使得一些說法會對特定人羣造成冒犯。那麼因爲被多國侵略的歷史,同樣使得一些說法對特定人羣造成了冒犯。當然這種冒犯永遠也冒犯不到我,我始終覺得它們是社會建構主義者沒事找茬的產物。所以我們應該回應一個更簡單的問題,CoC 是否真的有價值,CoC 是否真的必要,CoC 的標準應如何推定。比如很多遊戲比賽中,CoC 的標準就包括所有政治、宗教、民族、性別等涉及身份的內容,這導致這些比賽即使中國和臺灣作爲兩個賽區到對方主場參賽,都能維持相當正常的比賽環境。相反,在另一些領域則完全沒有 CoC,人們可以充分互噴,沒人在乎「black cock white teens」這種標題。而如果一種 CoC 包括了一些內容,而不包括另一些內容,導致不是所有人都感到自己不會被冒犯,那麼這時候說包括的內容是普適價值,不包括的內容是言論自由,就顯得有點容易導致大規模的衝突。此外這是對言論自由價值的透支,言論自由是限制政府的公權力對民衆過度管束的一種價值,跟一個多元社羣中如何做到互不冒犯毫無關係。把一種很好的社會價值,用作雙標的武器,就是在透支這種社會價值,以致最後沒人在乎這種價值了。比如一個美國公司在中國舉辦了一個遊戲比賽,這個活動不受任何德國法律的管束,但這個比賽禁止出現任何納粹的符號絕對再正常不過了。這不等於德國政府限制了中國人或美國人的表達自由。我希望人們能認真反思一下,我們到底需要不需要 CoC,去維持這種脆弱心理之間的微妙平衡。我的答案永遠是,我徹底地反對任何形式的 CoC。我認爲人類的社羣只能通過『自發的良善』建立,而不是這種虛僞的面子工程。
如果關注過一段時間我的書影音遊戲評論的人,應該會發現,最近很多年,我都不是很喜歡通過比較誰比誰強來討論一部作品。比較也只會比較畫質、音質等等這些工業層面的硬素質,不會沒事去給專輯、作者、劇情去排序。因爲我覺得有向無環圖對於認識世界是沒什麼用的,只能讓人變得狹隘、偏激、自我滿足。人們能從作品中獨立的理解、體會、思考出的那些本無的東西,才是作品的價值所在。不是誰編織的歧視鏈龐大,誰就更懂藝術作品。我花了很多時間,慢慢能讓自己擺脫那一套語言去討論一些關於我的經驗、我的感受、的事情。有所成就不敢說,一定是有所收穫的。如果有青少年讀到這句話,從小可以去試試。